Monthly Archives: June 2009

细菌不游蛙游

该文已发表在六月《新知客》专栏,切勿转载!

不同体积生物的雷诺数
不同体积生物的雷诺数

夏天到了,游泳池中多起来的不只是人,还有细菌。虽然同在一个池中游泳,但是我们的肉眼看不见它们,它们所采用的游泳姿势也和我们不同。对我们来人说,在水里蹬一蹬脚,划一划手,总能往前游上一两米。只要收脚和收手的动作慢一点,就不会倒退,再一蹬一划,人就能继续前进。这是蛙泳。但是对细菌们来说,做这么一套动作只能原地不动(假如它们也有手和脚的话)。因为它们收脚收手那一下无论做得多慢,都能把它们重新拉回原处,所以它们来回地蹬腿和划手,只能在原地晃来晃去。难道在它们的世界有一套不同的物理定律?

不同的不是物理定律,而是一个小参数——雷诺数。它反映的是物体惯性和流体粘度重要性的比重。雷诺数越大,说明惯性的作用越大,流体粘度的作用越小。人、鱼、蛙等宏观生物在水里游泳,雷诺数的值都是几千几万的,这说明惯性的作用远大于粘度的作用,水的粘度几乎不用考虑,腿一蹬,光靠惯性就能跑很远。但是对于细菌来说,雷诺数则为几万分之一,粘度的阻力是主要的,惯性则几乎没有用。对它们来说,在水里移动,相当于人要在浆糊里游泳一样困难。

1977年,E. Pucell提出了一个定律:在低雷诺数条件下,任何对称的周期往复运动都不能实现净位移或净速度。这就是说,细菌可以采用某种不对称的,不回复的运动方式来实现在水中的移动。事实上的确是这样的,那些长有长尾巴的细菌,就是用一个马达把尾巴往一个方向甩动实现速度的,还有的细菌通过不断地呑吃和排泄来实现移动,这些都是只有一个方向,不对称、不往复的运动。科学家们还在积极地建立类似地模型进行试验,为将来能制造出在体内自主移动的医用微型机器人。

E. Pucell的涂鸦
E. Pucell的涂鸦

中文期刊本身就是用来造假抄袭一稿多投的嘛

我经常看到新语丝或者其他论坛里的网友热衷于揭发别人在中文期刊中造假抄袭一稿多投。在我内心深处我一向卑劣地认为这是无聊。中文期刊就是用来造假抄袭和一稿多投的嘛。你揭出在中文期刊一稿无穷投我也不会觉得新鲜。反正在我所在的领域是没人管什么中文期刊的,中文期刊都是用来糊弄学术界以外的人的,比如非学术系统的升官发财。那有什么所谓嘛!中文期刊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何祚庥不是也发过什么三个代表在理论物理中的应用这样的论文嘛。一个市长在中文期刊里复印人家的图表又有什么新鲜感呢?大惊小怪!只有民科才会觉得中文期刊是我们祖国的本土民族瑰宝。我反正认为中文期刊就是用来烂掉的。难道你读到博士了英语还烂到要看中文期刊才能做实验的?

我们国家还没有科学,现在立马要学习的,是人家发展了两百年,已经很现代很成熟的科学。我们的同胞基本基本上没创造出什么知识,这不奇怪。因此总体上是没必要看中文文献的。西方也有用土语发文章的历史,例如德国。但那是现代科学发源地,人家一开始就诚新搞科学,没人审没人监督,工作自动就是一流。现在全球都搞科学了,吃大茶饭了。我们没有学到诚心,就赶上了大茶饭。不要拿诚心那一套来要求吃大茶饭的人。

为培育子女不惜泯灭人性

每一位伟大的母亲为了培育她的子女都做好了随时泯灭人性的准备,大义灭亲的从来是父亲,除非那个母亲不够伟大。

黄子华栋笃笑里有这么一段,是说老太太是怎么被骗的。一位老太太下楼买菜,路上两个人凑上来跟她说:阿姨,我看你印堂发黑,你的儿子将会死于非命。你快把你存折密码和你儿子的一个帎头拿给我,我去帮你作个法。那个阿婆就从了。

死于非命?太对了嘛!其实阿婆从他儿子出生那一天起就担心受怕着他会死于非命,她总是认为他儿子很容易死于非命——太容易了。可是身边的人恰恰都不理解她!她心里想,儿啊,世上真正为你好的只有你娘了!憋了几十年,突然有另外两个人走过来跟阿婆说她儿子会死于非命!这哪里是骗子啊?!这简直就是知音!是她的粉丝啊!阿婆终于可以开一个Concert了,她可以对着她的粉丝恣意高歌:我有一个仔,佢会死于非命!死——于——死——于——非命!(旋律是we will we will rock you那首歌)好不好听啊?发钱给你们!

在电影院,经常会遇到妈妈带着儿子来看电影的,从头到尾那个做妈的就没好好看过一分钟电影。她忙于对她儿子的注意力保持绝对的统治,一直不断地扯着她儿子的衣服问:“看到了没有啊?小熊现在要睡觉了——哎。看到了没有?快看!现在大灰狼进来了——你看它是怎么进来的?怎么进来的!看到了没有?怎么进?——悄悄地进来的!对不对?是不是悄悄地进来的?是不是啊?!……

同时,儿子也保持着儿童固有的旺盛观察力,不时暴发一下:哈哈哈哈!妈妈妈妈!那个大灰狼的毛是一坨一坨的!

很显然,那个当妈的和那个当儿子的注意力不在一个地方。

在星海音乐厅还没有禁止儿童进场之前,指挥的动作一直是儿童听(观?)众的笑点,而且他们要笑要说话之前一点先兆都没有。你指不定什么时候,比如在听柴D慢乐章的时候,乐团部分烘托完了,恰好在小提琴准备进入那一刹那,冷不防旁边就暴发出爽朗的大笑。“妈妈你看那个人拿着个棍子!妈妈妈妈!那个人拿着个棍子干什么呀?妈妈那个人拿着个……妈妈!”(我不道为什么小孩凡是叫妈都要叫四声,问话要问两三次)然后妈妈立马抓住教育儿子的机会,用最动听的声音娓娓道:“那是指挥。指——挥——知道不?就好像幼儿园里要有什么?——阿姨,是不是?哎。乐团就要有指挥。记住了吗?”

这些妈妈为什么要好像她们的儿子是睁眼瞎和白痴一样进行如此强度的教育呢?难道小熊睡觉了大灰狼进来了小孩会看不见?有一个人姓“指”名“挥”,同时幼儿园都有阿姨,舞台上就一定要有个人拿着个棍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是因为啊,这些妈妈打从她们的儿子出生那一天起就担心他们是白痴或者睁眼瞎。其实,儿子出生那一天妈妈们开始担心的事情可就多了,包括她们的儿子是小儿麻痹证、痴呆、发育不良等等,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用尖锐的眼神盯着儿子的每一寸身体,琢磨着这什么这孩子走路不像人家一样,说话不跟人家一样,头发不跟人家一样。而且她会很怨她丈夫,因为她每次忧心忡忡地向她丈夫汇报她的担忧的时候,她丈夫总是好像没个事似的,说什么“我的儿子当然跟人家不一样!我的儿子当然是最壮的!”从此她看清了她丈夫的真面目了——不是他生的,他就不紧张?好啊!算我命薄,嫁给了这么个白眼狼!当初和他一起谈恋爱的那种甜蜜感立马消失,女人就转变成了泼辣的更年期妇女。所以男人为什么总是觉得女人自从一生儿子之后对自己就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