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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arXiv看胡思乱想也挺有乐趣

本人物理差,脑袋里没有图象。这当然是过份谦虚了。因为确实物理好不到哪儿去,干脆自认一差到底,反倒增加受指教的机会。我本科时的班主任告诫我,空麦穗才挺直身杆,饱满的麦穗都是弯腰的。所以就出现了王鸿飞老师所说的“厚黑学校训”,“自强不息”最后还是得“厚德载物”。中国人哲学,你奈何不得的。

最近(也不很近了,自从读博开始)也发现我对化学和材料制备越来越不敢兴趣。Nano Lett.、Adv. Mater.、JACS、Angew. Chem.我很早就退订了,倒是物理方面的title越订越多。凡是看到graphical abstract出现一个个球的我一个字都不看马上skip掉。那些整篇文章全是电镜照片和数码相机照片,SI加几个movie的文章我也都懒得看。就算里面有数据点,只要长得不像函数,貌似不暗示什么简明的数学关系,也没有fit的可能的话,也懒得深究。做流变学之后,在arXiv上订了cond-mat.soft之后,觉得这是我这么多subscription里面眼球停留率最高的一个。不过,最近也发现自己的兴趣面越来越窄。很多研究不是我不知道,而是完全不感兴趣(例如graphene和solar cell之类)。心想,还不如往物理方面扩大一下,看看不懂数学是不是真的不影响做物理。所以上arXiv把所有分类都看了一遍,选择了几个合眼缘的订阅。

其中有那么几个分类里面的文章貌似全是“民科”型和“科幻”型。不管看得懂看不懂,权当娱乐也不错。例如arXiv:1104.3559这个。看来对中国人来说并不陌生的“思维复杂化倾向”对洋人来讲要参透还是困难的。洋人似乎一切都直奔主题。生物的进化大部分也是以最简等同于最优,也有很多生物特征却是靠与这个原则背道而弛而达到更优的。也就是说有些时候复杂点儿有好处。这个对于中国人来说实在是常识了。在“是”与“不是”之间,不要去捅破,才好混水摸鱼,水至清则无鱼了。前任core不是也说过,“闷声发大财”嘛!问题是到了科学研究的层次,你要找到一个不是不断“约简”的而是不断“复杂化”数学模型。原来还真有此类“模型”以Rube Goldberg机器命名?这种模型的机制是脱裤子放屁。

最近邸新好像很喜欢重贴以前给《新知客》写的文章。他老人家写点东西架轻就熟了。搞认知、心理、脑科学之类的人似乎都很social。一个搞认知的研究生葛格也特别受年轻mm青睐。毕竟的。我给《新知客》写来写去文字都很不和谐,不是放在开头就是放在末尾。一直到最后杂志临休刊前才发了一篇放在中间的算是比较长的科普。而且这还是我自己嚷嚷着非要人家给发的。写得慢,要人家一定得等;写完了,要人家一定得放什么图;图的版权还辛辛苦苦地向人家要。要了半天还要英语翻译,最后见刊了,无非还是科普文章一篇。难为杂志社的同事位了。这种做法在中国人社会是完全得不到半句赞扬和鼓励的。小到杂志的读者大到广大所谓“国人”根本不会认识到“专业精神”的价值所在。因为啥呢?生存没有安全感,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的哲学当然大行其道了。哪个企业敢做一个一百年的事业?所以中国暂时出不了杜邦这样的企业。

我也重提一下以前给《新知客》写的专栏文,曾经提到过一个短篇科幻小说叫《马姨》。事实上,小说所讲的东西也同时是当前的严肃的科学研究对象。不过,我在专栏文的最后发挥了一下,说人类社会之所以不能像一群蚂蚁那样形成一个整体智慧,或许是因为人类个体太过复杂和智能,人类社会有太有效的关于整体的信息传递(例如互联网),个体知道得太多了。事实上蚂蚁也好蜜蜂也好也并不是个个平等,众所周知它们也有等级和分工。arXiv:1104.3152报道说含有这些分工结构比起不含对集体行为的影响会有很大的差别,具体对于在不断变化的环境觅食这种智能任务上,有点分工的话会省很多事。这对机器学习省点枚举啥的有指导作用。

这也暗示了,人类社会按照身份、年龄进行分工和等级,当人口大到一定程度的话,也许会有正效应。中国人这么信奉等级关系,也许因此情愿人口多比人口少好。

在physics.hist-ph类别里有好几篇文章在探讨类似的问题。那就是对测不准原理的延伸思考。似乎“测量”和“观察”区别之模糊并非要轮到对象小到与光的波长相当的水平。因为总之无论遇到什么不可解释的自相矛盾的危机,都可以通过跳出问题的范畴之外,建立一个更大的范式,定义更多的东西,不仅把原来的这个自相矛盾的危机化解掉,还产生了很多新的知识,直到有一天在这一范畴又碰到了自相矛盾,等待视野的再一次开扩。数学上这样的情况很常见了。量子力学遇到上帝掷骰子,也无非斗胆把“观察者”也纳入到体系中去得以解决。现在面临的宏观世界与微观世界的“大一统”难题,是不是也是由于我们要认识它,它才是这个样子?或者说,我们这么去认识它,它就会是这个样子。所以,研究客观世界“是怎样的”,到头来就变成在研究“我们是如何认识客观世界的”,有没有其他alternative?

话又说回来,搞半天原来人类的认识在无限的未知世界不断扩大地盘,并非什么“节节胜利”的结果,反而是“错上加错”的后果?照这样说,一遇到解释不了的事,就把范畴扩大,新定义一些东西。那就是到头来其实当初最基本的问题根本就没搞清楚过。好像事实上确实是如此,古希腊的哲人就已经让人觉得人类智慧充其量也就那样了。不过,这也都是洋人文化的困境。你瞧咱们中国人就没这种文化,五千年愣是没产生过科学。有道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知道这么多干嘛啊。知识是要花费资源来获得的,而知识又是无穷无尽了。现在地球都没认识清楚就快被用光了,照这样下去整个宇宙还没被你搞清楚之前就已经被你吃光了,你还研究个啥?——当然是指人懂用的那部分地球那部分宇宙。所以其实中国人根本不落后,是西方人落后,还打中国。中国本来很高明的是闭关锁国的,只是没成功,所以就跟着西方倒退了现在。

我不知道什么叫法律

我觉得承认这一点是一个好的开端。所幸在今天,第一步比较容易,那就是Wikipedia.org。但是我却同意论者关于“中国人为什么不天然知道或顺利理解法治的精神”的解释。中国人理解的“自由”和西方自由主义所理解的“自由”是不一样的。法治要从知识分子的理想变成以大多数中国人为载体的实践,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者说,最终由大多数中国人所实现的那个更幸福的东西是什么,是不是就是现在的西方式自由,还未可知。正是这一不确定性,使得我们除了“摸着石头过河”之外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只能掌握当下,而当下各方的合力似乎暂时还是向着我们所理解的“法治”的方向推进的。至于目前越来越多的人“摸到石头就不想过河了”,又成了新的障碍,或者变数。

中国人到现在还是信赖良心多过信赖法律。有时是前者并不反映公正,有时是后者并不反映前者。但是,在决定要后者还是要前者之前,似乎先要了解后者是个啥。我们对前者似乎已经很熟悉了——因为这是我们发乎情的本能;但对后者还感到很陌生——我说过承认这一点是个好的开端。关键是,如果相信良心有用,专制就是最省资源的选择。所以我一向认为有什么样的人民就有什么样的政府,说这句话,好多脑残的人就认为我是帮政府说话。但我假如说一句逻辑上等价的话——想有什么样的政府,先要有什么样的人民——就立马明显的很不“正动”。道理是一以贯之的。问题在于具体我们要什么样的政府呢?由于未出现那样的人民,这个问题是未知的。于是,需要出现什么样的人民,也就同样未知了。一切都未知,除了摸着石头过河别无他法。

以上是读贺卫方律师两篇文章之后的感想,一篇是为了法治,为了我们心中的那一份理想,另一篇是药家鑫:一起命案引发的法理与民意。我是从王鸿飞老师推荐知道这两篇文章的。

脑残的所谓“动物福利”

关于保护动物和反对虐待动物的话题我以前是写过文章的,但是最近新闻又把这个话题炒起来了。有些观点没讲过的,现在补讲。

从人类中心主义到神

在广义的“保护动物”的光谱中,有两个极端,一个极端就是纯粹为了乐趣而虐待动物,另一个极端就是觉得人类是大自然的毒瘤应该彻底割除。这是人类中心主义和自然中心主义的问题。有一部电影很适合在这里举出来的就是《第9区》,我以前也评论过这个电影,只是里面文字的思维跳跃度有点大。所以在这里我用通俗一点的文字再阐述一下。

几何学里面有“几何中心”的概念。体积无限大的物体就不存在几何中心,因为哪儿都可以是中心,哪也可以说不是中心。以上是高中文化水平都能理解的事。

所谓“人类中心主义”、“自然中心主义”或者任何的“XX中心主义”等等之所以存在,正是因为这些人的思想“体积”是有限的。至于这个“中心”具体在哪儿、是在于“人类”还是在于整个“自然”,那就要看它的思想的具体边界形状了——也就是说,思想的“疆域”。不同的人思想的“疆域”不同,有大有小,而且覆盖面也各不相同,于是精确来讲不同的人其实都是有独特的“XX中心主义”。例如有的人觉得吃羊就已经很残忍了,却愿意吃狗。你能难想当然地从鸡、猪、牛这个放射线去建立一个从“可以接受”到“残忍”的座标轴,事实是不同的人对此有不同的集合定义。

但总而言之,人的思想终归是有限的。因此不管是以啥为中心,是个人就必然是某中心主义者。所以,哪怕是自然中心主义者,对于自然以外的事物,也会认为大可以不必“爱护”或“等同视之”。人类中心主义者与自然中心者的区别无非是思想的疆域而已,这些“有中心主义者”对于他们的“中心”以外的事物,其实一律都“残忍”,终究是五十步笑百步。不然的话,像电影《第9区》里面,一群来自外星球的完全异类在地球的命运之所以是电影结局的那样,无非不过是因为在地球上没来得及出现一个“宇宙中心主义者”到处宣称要实施“地外文明福利立法”罢了。事实上之所以出现不了一个“宇宙中心主义者”,其实是因为人类的思想还没有认识到全宇宙。想当年中国人的认识没有超出黄河流域的时候,对所谓“胡人”还很诧异,没过几年都搞丝绸之路把生意做到罗马了。现在还有很多部落吃人呢。

有没有完全没有中心的人?这等于在问,有没有思想无限大的人。这种人在概念上称为“全知”、almighty——说白了就是“神”。所以人类所塑造的神都毫无例外的是“悲悯一切生灵”的,也不屑去界定说“外星人”要不要也“悲悯”。这就是因为神嘛,无所不知。无限大了,就没有几何中心了。那也就没有啥需要隔离、需要“排除异己”了,整个他娘的宇宙都是“同己”。换句话说,神是啥呢?神啥都是——所以整个宇宙都是他的同类嘛,他所以要悲悯整个宇宙。

在这次的“救狗”事件里,恰恰就出现了以不同事物为“中心”的人之间的鸡同鸭讲。典型的例如:

北京市权达律师事务所孔德峰律师通过博客撰文认为,拦截运狗车辆的动物保护志愿者们,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们“目中只有狗”,却没有看到别人,没有看到社会秩序。爱狗者有爱狗的自由,有不吃狗肉的自由。同样的,狗的经营者依靠经营而生存,他们有经营的自由。从真正的人道主义角度来看,他们的经营自由比爱狗者的个人偏好要重要得多。爱狗者们仅仅为了自己的爱好就可以阻断交通,阻止经营者经营,不但是违法的,他甚至认为不道德。就本事件来看,拦截运狗车辆至少在个几方面违法:侵犯了经营者的人身自由、影响了交通秩序、强迫交易。

——“高速路拦车救狗”合法性引争议(《新法制报》)

“目中只有狗,却没有看到人”,恰恰是极端激进的自然中心主义者的典型特点,因为他们早就认为人类是地球的毒瘤,人类是一个罪恶的族群,你还想叫他们“看到人”?你跟他们“从真正的人道主义的角度”来讲话,不是鸡同鸭讲是什么?弄来弄去你们终归是人不是神。五十步笑百步。

指导思想混乱

尽管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想,但要是能明确边界,“树立门派”的事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要自成一派,以至人丁兴旺,有两种方法。一种就是“名门正派”的方法,那就是要有一派之“宗”。例如“剑宗”什么的,作为本派的思想基础和纲领。至于另一种方法就是“邪教”采用的,例如日月神教要用“三尸脑神丸”来控制下属。

在电视台做的专访里,那些保护动物组织的人提供很多乱七八糟的理由,反映了他们根本没有从深层次思考他们价值观的边界。真不知道他们的“立派之本”到底是什么。

例如,

不加区别的屠杀家犬对于控制狂犬病是一种毫无作用的手段,世界卫生组织明确的阐述了控制狂犬病的方法是给家犬注射疫苗。

——世界保护动物组织伴侣动物署署长的回信

这好像不是在谈爱护狗。所以我们还是可以吃狗?因为吃狗不是为了控制狂犬病了。又例如,

有一只母狗,乳房上长了这么大一个瘤子,就你这么一眼就能看见,这么大一瘤子在它的乳房上,然后一会儿从那个圈里头拉出一只狗,我就问我说这狗是怎么了,说它的生殖器上长了这么大一个瘤子,现在你可以冷静下来了,你想那你们饭桌上吃的这些狗肉,是不是卫生检疫合格的?

——凤凰卫视中文台4月21日《社会能见度》

这段话其实还是不反对吃狗,而是主张说要建立像肉猪、肉禽等规范的饲养检疫制度。换句话说,上述这段话其实是嫌现在吃狗还吃得不够“正式”,主张要像现在吃猪牛羊鸡鸭鹅那样“正式”地去吃狗。这叫“保护狗”吗?再例如:

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中国办公室张立博士为志愿者辩白,称这种救助狗的方式确实违反了现行的法律规定,但之所以造成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因为法律无法让志愿者们通过合法的途径来保护这些狗。

——“高速路拦车救狗”合法性引争议(《新法制报》)

这种“辩白”就更可笑了。那我杀了人我也可以“辩白”,称“这种杀人的做法确实违反了现行的法律规定,但之所以造成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因为法律无法让我们通过合法的途径来杀人”。

爱护动物组织是gay和les的俱乐部

以上这种胡说八道的情况,不光出现在这些形形色色的“保护动物组织”之中,像“绿色和平组织”等各种所谓NGO都有此特征。他们这些“门派”其实是建立在非常情绪化的宗旨之上的,结果实施手段却又实用主义到不行。反正攻破一下控制狂犬病的理由、攻破一下吃狗的理由什么的就会成功。似乎哪怕原本大家都十分麻木不仁地打狗吃狗,结果只要一旦知道打狗防不了狂犬病、吃狗不卫生,心灵就能马上变得柔软湿润,在所有的场合都一律爱起狗来了。这是什么样的胡思乱想呢?这就是女性特有的遐想。

所以,爱护动物组织和打狗卖狗吃狗人士的斗争,其实不外乎女人跟男人的斗争罢了。爱护动物组织里基本没有男人,就算有也只会是25岁以下的北上广娘娘腔小白脸儿,不会有那种在社会拼搏到一定地位的中年男性。这就是因为,一瞧见幼仔就产生无法抗拒的爱意是女人的天性。反过来,打狗卖狗吃狗的则基本上是臭男人。那些25岁以下的北上广娘娘腔小白脸儿们跟打狗卖狗这类营生当然是不沾边的,单肩挂着一个超级巨大的包包的他们,经过吃狗的桌席,一定是要立马摆出厌恶的表情捂着鼻子娇嗲地“唔”一声姗姗逃开,以示与这些粗鄙之徒划清界限才是,所谓“君子远庖厨”嘛。

所以,当某位资深动物保护组织成员声泪俱下地控诉打狗吃狗行为的时候,在她脑海中浮现的则一定是一群臭男人暴力地打狗和委琐地吃狗的情景。她恨的其实是全世界的臭男人,她作为“动物保护协会”的会长,当然也只招收“香”、“白”、“干净”的小男人了。搞不好“动物保护协会”里的“资深”会员大多都是受过男人伤害,信奉“男人没一个好的”,信奉“世界落到男人手里就是杯具”的大女人。而没头没脑地加入“动物保护协会”的那些年轻小妹妹就是受到这些“大女人”阿姨的“思想启蒙”,然后又看上了“动物保护协会”里的小男人,于是把“保护动物”作为拍拖的一种方式。其实保护动物只是顺便,事实上是gay和les的俱乐部。